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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丹地理

  跑沙跑雪独嘶,

  东望西望路迷。

  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

  ——《调笑令》(唐)韦应物

  焉支山西酒泉道,

  北风吹沙卷白草。

  长安遥在日光边

  与君不见使人老。

  ——《过焉支山寄杜位》(唐)岑参

  ……

这是有关焉支山最为脍炙人口的两首诗歌。事实上,焉支山和弱水,是山丹大地的根本所在。山丹大地,因为焉支山而人文厚重,因为弱水河而渊源流长。

焉支山地处山丹县城东南四十公里处。马营河和山丹河就是弱水源头之一。与这座山和这条河流有关的神话人物和历史人物很多,他们是颛顼、大禹、老子、彭祖、西王母、穆天子、冒顿大单于、混邪王、霍去病、隋炀帝、李白、王维、岑参、哥舒翰、陈子昂等等。公元一九三七年,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兵败河西走廊,总指挥陈昌浩和政委徐向前,曾避居焉支山,又给焉支山增添了新的人文色彩。

山丹最早的治所不是现在的县城所在地,而是在焉支山钟山寺或寺沟河附近。那是山丹还是“删丹”的时候。删丹的名字是怎么得来的呢,据史志记载,是“以晓日出映,丹碧相间如‘删’字而得名”。如此看来,这和很多人臆想的山丹花毫无关系。那日勒又是怎样得名的呢,史志也有记载,日勒的治所在峡口古城洼,也就是现在绣花庙往西的地方,以驻地城堡“旗翻日勒”之景而得名。删丹和日勒,是山丹境地最早的两个县治所在地城堡。

山丹多城堡。山丹的城堡多建于明代。明代是山丹外来人口迁入最多的一个朝代,也是山丹甚至西北地区社会结构发生重大变化的朝代。明朝之前的山丹是什么样呢?据《甘镇志》记载,其地“唯弓马是尚、畜牧为生、罕事耕织”。也就是说,那时候的山丹,是一个崇尚骑术和箭术的游牧民族习俗成风之地。事实上,在山丹历史上,武人远远多于文人。山丹现在有迹可寻有据可考的古城堡遗址有:仙堤古城遗址、马营城堡遗址、东乐城堡遗址、双湖古城堡、峡口古城遗址、山羊堡遗址、黑城堡遗址、堡子城遗址、营盘台子、新河城堡遗址等几十处之多。这些城堡分别是哪朝哪代哪一任官吏的治所和哪些民众的居地,现在已经是很难考证了,但有一点却是清晰可见,那就是,从这些城堡的规模、设施、设置、布局、数量和以汉、明长城为主线的烽燧列障所形成的周密的防御体系我们可以看出,山丹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这些古城堡是山丹历史近千年间的一个地理形态,也是山丹最丰富的文化元素和最厚重的历史底本。这些古城堡之外,山丹的一些寨、营、铺、驿等地也极有意思,这里不妨例举一二:老军寨,原名老兵寨;上寨子,原名上土军寨;柳荫寨,原名刘英寨;位奇寨,原名魏机寨;卢家堡,原名卢真寨;陈户寨,原名陈虎寨;等等。从这些村寨的名称可以看出,其大多是以当时寨子的主要人物和所在地的性质命名,如老军寨,因安置复退军人得名;刘英寨,是以寨主刘英的姓名命名。这些村寨之外,山丹还有如范家营、孙家营等地。营与军队、兵营有关系,那么范家营是什么来历呢,据说是因为樊梨花曾驻扎于此而得名。这当然是传说而已,不足全信。堡寨是人类进入社会形态之后的一种产物,以安居和防守为主要意义。透过这些堡寨的名称,我们可以大致了解山丹的地理结构。据统计,到清代时,山丹共有2城(山丹和东乐)、58堡寨、6铺、3驿、5塘。铺是具有商贸、运转、交易、囤积等多种功能的一个场所,驿就是驿站,塘约等同于现在的水利管理机构。

这些古城堡现在大都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有的甚至已经是荡然无存。保存相对完好的有峡口古城遗址、黑城堡遗址、堡子城遗址、新河城堡遗址、丰城古城堡遗址、马营城堡遗址、东乐城堡遗址、双湖古城堡遗址等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这些古城堡在近千年的岁月里,一直履行着遮风避雨和护守苍生的职责。有些城堡现在尚有形迹,有些古城堡已经是了无痕迹,无法让我们去凭吊怀古。如西晋时期的万岁县和兰池县,我们只知道万岁县在今天山丹的中部、兰池县在龙首山区,县治则无考。

山丹曾经有过一段州治的岁月。那是元朝至元二十二年(年),蒙古汗国置山丹州,州治就在今天的山丹县城。而在这之前,西夏大庆二年(年),山丹曾为西夏国十二军司之一的甘肃军驻地。西夏时期的甘肃军,大约等同于现在八大军区的编制结构和防守格局。

这些古城堡我去过几处,如峡口古城堡遗址、花寨城堡遗址、新河城堡遗址和丰城堡遗址等。去的最多的当属丰城城堡遗址。那些年,我们家的羊群在北山放牧,我几乎是每隔十天半月都要去一趟北山,丰城古城在我去北山必经的路上。那座城堡残破不堪,但有一面城墙因居民在古城墙下面居住而保护的相对完好。城墙上夯筑时遗留下的木质架杆和架眼清晰可见,每到夏天,燕子从里面飞出飞进啾啾的叫个不断。

这些古城堡是山丹大地曾经的地域风情和社会风貌,也是山丹大地曾经的繁华景象和人文景观。山丹最早的城堡是删丹城和日勒城,山丹最大的城堡是山丹城和东乐城。山丹城毁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东乐城毁于民国初期。

在山丹古城堡中,峡口、霍城、大马营三座城堡因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而规模最大,驻守军队的级别也最高,如清朝康熙年间,峡口营总兵升为守备,再后来由守备升为都司。峡口城最后一任都司戴尚武,逝世于年。

现在,让我们去看看峡口古城。

峡口古城是甘凉古道上至关重要的一处古城关隘。在清朝之前,去往西域的车马人等,历经此地,必须经过此处关隘。峡口古城地处焉支山余脉和北部山峰夹持的峡谷当中,地理位置非常险要。明朝诗人岳正有诗句“两山张掖如鸾峙,一水中流似马奔”写的就是此地壮丽景象。在去峡口之前,我们先去看看山丹大地上另一处与峡口古城一样重要的扼守甘青要道的关隘,这个关隘就是大名鼎鼎的扁都口。

扁都口(今属民乐县)是从青海西宁进入河西走廊唯一的一条通道。这条通道我走过一次,真可谓是“除却此路无它途”。那年秋天,应一个朋友之邀,我们取道扁都口去了西宁。祁连山高入云霄,扁都口谷深路狭,如若坚守此处关隘,纵然有千军万马,也断然不能翻越此山。祁连山平均海拔在三千米以上,所以山中天气晦暝多变,阴晴无常,时而一晴如洗,碧空万里,时而阴雨霏霏,冷风刺骨。据史料记载,公元年,隋炀帝西巡河西走廊,在翻越祁连山的途中,随行将士冻死过半,其中一个妃子因寒生病而死,在当地有娘娘庙。要知道,那可是六月天气。我还记得那次去西宁,途径一个叫俄博的小镇,我们在那里小憩,那里的人们脸膛通红、黧黑,红的透亮,黑的泛光。那是扁都口之行和俄博小镇留给我的最深刻的印象。

此地如此险要,在这个关隘和山丹大地、峡口古城等地战斗过和驻守过的军事将领都有谁呢,他们是:霍去病、赵破奴、马贤、哥舒翰、按竺迩(蒙古汗国名将)、冯胜、王允中(山丹人)、武振(山丹人)、王进宝等人。王允中是山丹籍武将中战功显赫、爵位最高的一位将军,官至甘肃总兵、光禄大夫,将军病逝故里,奉旨御葬,其葬礼规格之高,在历代文臣武将也是少有。将军晚年,曾捐巨资重修河西名刹山丹大佛寺。这些为国谋取、开疆辟域或镇守一方的将领们,他们是这片土地上的英雄楷模,也是这片土地上的军魂典范,他们为这片土地的安定团结做出了卓越贡献,也为这片土地的繁荣富强提供了有力的军事保障。

出凉州西行三百里,便是峡口古城。峡口古城作为一处军事关隘,可以追溯到大月氏时期。屈指算来,此处关隘于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岁月了。峡口古城地处甘凉古道细如蜂腰之地,所以此地有“甘凉咽喉”之称。此处关隘张骞走过,唐玄奘走过,陈子昂走过,林则徐走过。公元年(明嘉靖三十二年),刑部郎中陈棐巡视河西防务,途径峡口古城,见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便欣然奋笔写下“锁控金川”四个大字,并嵌刻于巨石之上,其字大如斗,现已成为峡口古城的一处人文胜迹。另一位在山丹刻石立记的人物是左宗棠。左公率部收复新疆、途径山丹的时候,专程去寻访周小泉故里及其后族,并手书“周小泉故里”,刻石立记于山丹小东门之外。周小泉是明代河东学派理学宗师之一,生长于山丹,成就于秦州。秦州就是现在的天水。

我们来看一组与峡口古城有关的数字。《重刊甘镇志·兵防志·军制》记载:明代“山丹卫原额兵六千七百七十名,实际一千五百五十一名”。《重刊甘镇志·兵防志·堡寨》记载:“山丹卫领堡一十有六”,而“石峡口堡”一堡就有“轮戍兵常额二千二百二十八名,实在兵七百二名。其中骑兵六百三十七名”。也就是说,驻守峡口的实际兵员,是山丹卫总兵员的近一半,且多为骑兵,可见峡口城的重要性。

峡口古城除了军事作用,还负责邮传递运。峡口古城中曾设硖口驿,峡口驿置甲军40名,骡马21匹,车牛23辆,专司邮递。峡口古城东、西10里的地方分别设停云铺和丰城铺,专门负责邮传急递,直至清朝。

峡口在更早的时候叫泽索谷。泽索谷大概也是匈奴语,和焉支山、祁连山一样,现在已经很难说清楚它的确切意思了。峡口古城面积约19万平方米,开南、北门,有瓮城,北门外有外城,四周有护城河。这座古城和东北边的明长城连为一体,形成严密的防守措施。这座古城我去过多次,城池残破不堪,北边城门残洞尚在。城中有过街楼,上书“威震乾坤”的匾额。过街楼因年久失修,给人以风雨飘摇、苍凉冷落之感。每次我瞭望这座古城的时候,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凄楚悲愁和怆然忧伤。

有关峡口古城的故事和传说很多,最有名的是狄青的传说。据说狄青镇守西北期间,修复长城,日夜操劳,积劳成疾,病逝于峡口古城,其随身携带的宝物“闭水珠”也一同葬埋。其子性直,就依照狄青遗言,打造了一口石头棺材,将其父安葬于峡口附近,因此古峡口的水就干涸了。山丹大地有“找到狄青的坟,富裕山丹一县人”的传说。优美的传说,寄托了山丹人民对水的渴盼和对将军的爱戴之情。

峡口古城东二十里处便是定羌庙。定羌庙原为平定羌人而修建的庙宇。定羌庙在早年间是很有名的。定羌庙里有关羽等人的画像,据说还有王进宝将军的画像。公元一九五六年,出于民族团结的考虑而改名绣花庙。唐代诗人王维、陈子昂,明代诗人岳正、张楷,清代诗人林则徐、谢历等均有峡口古城和定羌庙的诗文。清代诗人谢历的《登定羌庙城楼有感》一诗,情思悠远,怆然凝重,然悲壮而不悲伤,深沉却不低沉,堪与唐诗相媲美,录为一观。

  定羌古戍独登楼,临眺无端怅远游。

  烟雨一天凭对酒,英雄千古几封侯?

  塞鸿飘渺长空远,羌管悠扬野草秋。

  为问汉家教射客,到今何用姓名留。四

在山丹,有两个地方必须一去,那就是山丹军马场草原和山丹大佛寺。

山丹军马场草原俗名大马营草原或马营滩,曾用名汉阳大草滩。西汉时期,此处设牧师苑,隋唐时期,此处设牧汉阳监,宋元时期一度废弛,明清时期再次修复。新中国成立后,山丹军马场仍然由部队接管,正式命名山丹军马场。山丹军马场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大月氏时期。大月氏之后便是匈奴。大月氏和匈奴在这片草原上经历了多年交锋,后来,匈奴胜利了,大月氏被迫西迁离开了河西走廊。匈奴在这片草原上大约生活了三百多年。匈奴是一个非常强悍的民族,据说,匈奴打败月氏之后,曾用月氏王的头颅做了酒杯。我实在想象不出,在那个崇尚武力,野蛮和暴力主宰这个世界的年代,那该是怎样的一种雄性和豪迈、强悍与张扬。匈奴后来也失败了,且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片草原上留下的故事与传说的是匈奴混邪王,混邪王姓什么,无从考证。

匈奴最强盛的时期是冒顿时期,当然也是拥有山丹草原的时期。山丹草原是中国最好的养马基地,传说中的火焰驹、汗血马既出于此。在冷兵器时代,这里相当于一个快速部队的后方基地。所以,拥有祁连山和焉支山,就等于拥有了战争最有利的装备资源。冒顿是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位单于,也是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奇才。冒顿曾有过“纵精兵四十万骑围高祖于白登”的战绩。冒顿是不是来过大马营草原呢,现在已不得而知,但冒顿质子乌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乌孙当时大约位于现在的新疆鄯善一带。冒顿去西域,焉支山是必经之路,那么,冒顿大概是到过焉支山下的,或许还朝这片草原上张望了几眼。

焉支山钟灵毓秀,大草原平坦如砥。山巍峨而不陡峭,草碧绿而且柔韧。草长鹰飞,林静鸟鸣,骏马疾驰,弱水汤汤。在这样的草原上生活怎能不是一种享受呢?在这样的坏境中长大怎能不是昂扬向上呢?在这样的景色中长大的女子怎能不笑颜如花呢?匈奴把妃子叫阏氏,阏氏(焉支),阏氏(焉支),就是匈奴的妻子。

据《甘肃通志稿》记载,北魏拓跋焘时期,大马营草原“马多至二百万匹(我想应该是整个祁连山草原)。”这是我看到有关大马营草原马匹数目最多的记载。万匹骏马是一个什么概念呢?这是一个庞大的让人无法想象的数字,这是一个壮观的让人难以测想的场面。今天,这片草原上的马匹总量已不足三千。但是,站在这片两百万匹骏马巨蹄叩击过的大地上,怎能不让人心旷神怡,豪气顿生,怎能不让人意气飞扬,气吞万里……山丹大佛寺我去过一次,二十年多前,我看到的大佛寺是一地瓦砾。山丹大佛寺距今已有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了。山丹大佛寺和中国其它名刹古寺一样,曾先后六次毁于兵燹和政治罹难。山丹大佛寺原名土佛寺,明正统初年,镇守甘肃的太监刘永诚,观光山丹大佛寺,之后便奏请皇帝,明英宗朱祁镇欣然提笔,赐额“土佛”。

我去过的寺庙不少,但看到的大佛却不多。张掖大佛寺是国内最大的室内泥塑卧佛,山丹大佛寺是国内最大的室内泥塑坐佛。事实上,张掖和山丹,是佛教沿河西走廊传入中国最早的两个地方,所以张掖又名西北“佛都”。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我在张掖火车站做事情,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我专程去了张掖大佛寺,领略了卧佛一睡千年不醒的风采。什么时候,我有缘去看看山丹大佛寺呢?什么时候,我才能“……依偎在/比真人大一百倍的佛祖身旁/默默地享受佛祖宽怀仁厚的关怀/和西夏的那个下午/遗漏下来的一缕阳光(摘自诗歌《大佛寺,西夏的一个下午》)”。

 ……

山丹,我永远的山丹。周步,甘肃山丹县人,甘肃省作协会员。作品以散文、诗歌为主。从事过多个行业。多家报刊撰稿人、特约编辑。作品见诸于《甘肃日报》《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农民日报》《散文选刊》《延安文学》《飞天》等报刊杂志,作品多次获全国散文、诗歌奖,作品入选《中学生最喜爱的散文精选》《中国文学大系》等文本。有作品被拍摄成电视散文、风景片等。

现居北京,从事文化产业,策划并主编《中国名牌产品与知名企业》《中国企业发展报告》等多行业图书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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